载于《法制日报》、法制网2017年1月7日

    《海峡两岸共同打击犯罪及司法互助协议》实施已经满7周年。根据2016年5月20日之前的统计数据,自协议签署以来,两岸执法机关共同打击跨国跨两岸电信诈骗犯罪,联手赴东南亚开展了47次警务执法合作,共抓获电信诈骗犯罪嫌疑人7700余名,其中台湾犯罪嫌疑人4600余名,捣毁境外犯罪窝点500余处,破获电信诈骗案件1万余起。两岸执法部门在协议框架下密切配合,破获了很多电信诈骗、毒品、传销等广受关注的案件,相互遣返了一批通缉犯,认真开展调查取证等司法互助合作,为保护两岸人民福祉、维护两岸交流秩序、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做出重要贡献,也获得两岸各界充分肯定。

      2016年上半年,多起针对大陆居民的海外电信诈骗案告破。4月13日,包括32名大陆人和45名台湾人的一批电信诈骗犯罪嫌疑人被包机从肯尼亚押解回中国大陆。4月30日,马来西亚将97名电信诈骗嫌疑人全数遣返到中国大陆,其中包括32名台湾人。4月23日,媒体报道贵州警方公布破获一起涉案金额超过人民币1亿元的电信诈骗案,共62名嫌疑人被捕,其中有10名台湾居民。诈骗电信据点位于非洲乌干达。

    2016年3月28日,台湾地区法务主管部门负责人、两岸司法互助协议台方总顾问罗莹雪率团访问大陆,开始为期5天的交流行程。这是两岸交往以来访问大陆的台湾最高层级法务官员。罗莹雪到访大陆期间,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曹建民分别会见并举行座谈。

    在随后的两个月里,两岸执法机关为妥善处理电信诈骗案而密切交往,深入沟通,就相关事项多次举行工作会谈。2016年4月21日至22日,为协商处理从肯尼亚遣返的45名台湾籍嫌犯问题,台湾法务部门相关负责人陈文祺率团访问大陆。

    5月12日至14日,两岸共同打击电信诈骗犯罪第二轮工作会谈在珠海举行,双方在《海峡两岸共同打击犯罪及司法互助协议》框架下深化追逃、追赃等方面达成4项共识,并就进一步合作侦办电信诈骗案交换了部分证据及相关资料。双方同意两岸执法部门将共同侦办案件,适时对案件侦办情况进行阶段性总结,进一步深化合作机制,遏制电信诈骗犯罪猖獗之势。针对台湾嫌犯家属探视的问题,双方同意通过海协会和海基会的渠道办理。按照大陆刑事诉讼法规定和惯例,侦查阶段是不允许嫌疑人家属探视,但为了展现合作打击犯罪的诚意,按照两岸共打协议有关规定,大陆公安机关同意按有关规定、经审批后会尽快安排台湾嫌犯家属到看守所探视。

    电信诈骗是国际公害,为几乎所有国家和地区法律所惩治的刑事犯罪行为。台湾诈骗团伙在实施此类犯罪方面可谓花样繁多,且诈骗体系日益完备,技术、规模不断升级,诈骗手法技术“独步全球”。诈骗地点也从两岸扩大到东南亚、非洲,诈骗对象也从中国大陆扩大至日韩、澳大利亚等地民众,成为国际祸害。台湾打击电信诈骗存在法律和政治的双重障碍。早期两岸联合打击电信诈骗时,大陆多选择尊重台方意见,连人带物证移送至台方。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台湾在判罚时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无法对这些伤害大陆人民财产至巨的诈骗犯做出应有的惩罚。在台湾,诈骗集团的主嫌犯往往只判一两年有期徒刑,共犯也不过是6个月以下的有期徒刑,甚至可以易科罚金(用缴纳罚金的方式代替服刑)。两岸在处理2011年菲律宾电信诈骗案嫌犯时,陆方同意将14名台湾嫌犯及证据移送回台后,最后竟被台湾司法机关全部轻判,甚至有人被判无罪,大陆民众对此表示强烈不满。由于台湾法律的放纵,许多嫌犯随即继续重操旧业,更多的年轻人前赴后继远赴海外从事诈骗,更是让诈骗集团成了打不死的蟑螂,让不少国家警方头疼。

    在政治上,近年来凡有台湾嫌犯被遣送回大陆,必定被台湾民进党和一批绿营政治人物进行政治化解读。他们往往打着“主权”“尊严”旗号,无视大陆受害人的感受和司法管辖的惯例,罔顾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大局,肆意操弄民粹,出于政治利益消费两岸正常司法互助。绿营政客还利用媒体和立法机构场所肆意羞辱专业公道、理性办理两岸司法合作的法务官员。在这种“逢中必反”的政治氛围之下,打击电信诈骗往往被视为政治不正确而不无忌惮。2016年4月同期从马来西亚遣返回台的20名嫌疑犯,一下飞机即以“缺乏事证”“无法可管”为由被公然释放。此举导致两岸民众强烈愤慨,台湾有关政党、法界人士纷纷谴责,直指此举让台湾遭外界嘲笑为“诈欺犯的天堂”。此案也促使台湾社会对这种惯纵电信诈骗的法律制度进行反省。一些在境外打拼的台商更是对台湾被外界称为“诈骗天堂”和“靠诈骗发展经济”而感到痛心疾首。台湾有民调显示,超过一半的台湾民众支持将电信诈骗嫌疑犯遣返至大陆受审,以强化打击力度。

    2016年“5·20”以后,民进党已经全面执政。先后有一百多名台湾诈骗嫌犯遣返大陆,但也有不少径直遣返回台湾。相关诈骗案包括5月底土耳其诈骗案,共42名台湾嫌犯被遣返回台；6月中的柬埔寨诈骗案,共25名台湾嫌犯遣返到大陆；8月初的印度尼西亚诈骗案,有11名台湾嫌犯被遣返回台；8月底一起柬埔寨诈骗案,共13名台湾嫌犯遣送至大陆；8月底的亚美尼亚诈骗案,有78名台湾嫌犯遣返至大陆；10月底的马来西亚诈骗案,涉案台湾嫌犯21人在11月底遣返至大陆,及11月底菲律宾诈骗案有19名台湾嫌犯,目前尚在侦办中。12月中旬国际诈骗案又添一桩,此次西班牙警方与中国合作,逮捕的嫌犯总共有279人,其中有至少数十名均来自台湾。

    由于民进党执政当局拒不承认“九二共识”,两岸各项制度化官方交往合作渠道全部停摆,两岸司法合作也不例外。每当海外电信诈骗案告破,有台湾嫌犯被遣返回大陆,台湾陆委会必然表达“严正抗议”和“深切遗憾”,凸显其将司法事务政治化的固定思维和轻忽大陆受害者人权的双重标准。遣返回台的嫌疑犯是否能够得到应有的惩处更是令人疑虑。打击电信诈骗纯属专业事务,涉及两岸民众切身利益。希望绿营执政当局勿要继续抱持在野心态,而要更多以理性、专业眼光看待此类司法事务。大陆执法机关也需继续加强海外打击电信诈骗力度,唯有扫除此一危害两岸民众利益的巨大祸害,才能从根本上防止其继续危害两岸关系和平发展。

    (作者系海峡两岸关系法学研究会秘书长)